守望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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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天卻有些不同,沒有交錯亮起的霓虹燈,沒有叮當作響的酒杯,沒有喧鬧嘈雜的人群,空無一人的街道在月光的映照之下顯得格外冷清,街上僅有的幾個年輕人也神色匆匆地往家趕,生怕誤了與家人難得的團圓——這一天,中秋節。一戶人家的百葉窗緩緩拉起,老張隔著窗戶望向窗外的街道,幾十平米的屋子里飄滿飯菜的香氣,在廚房辛苦了一下午的老伴兒此時正蜷縮在沙發里,電視里聯歡晚會的聲音開到了最小。中秋節是舉家團圓的日子,對老張一家來說也不例外,從一大早得到女兒要回家的消息開始,二老便開始了準備,一天的忙碌直到夜幕降臨才算是到了尾聲。
此時此刻,老張正站在窗戶邊上,翹首企盼女兒的到來。時間伴隨著鐘表的滴答聲一分一秒的流逝著,老張盯著街道上愈發濃郁的月光漸漸地出了神。那條熟悉的街道上,女兒年幼時上學的身影緩緩浮現在眼前,在那時,盡管學校離家只有幾百米的距離,每天早上老張都會騎著自己那破舊的自行車將女兒送到學校,一路上除了沿途的風景,值得回味的還有一份難以言說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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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之后,女兒考到了外地的大學,在火車站老張親自把女兒送上了火車,連同自己和老伴兒為她收拾整理的大包小裹。女兒對臨行前父母的千叮嚀萬囑咐不以為然,但老張一想到自此以后女兒就要離開自己獨自生活,便忍不住多嘮叨上幾句,心中的不舍潤濕了眼角的皺紋。當再次相見時,女兒的身邊多了一個男孩,男孩不算帥氣,但很清秀,不算魁梧,卻很結實,女兒像小鳥般依偎在男孩的懷里,就像那個曾經在老張懷中撒嬌的小女孩……
看見女兒臉上洋溢著的幸福,老張心里踏實了下來。一年后兩人的婚禮上,老張身著盛裝,將女兒的手遞到新郎的手中,在外人眼中,那一天的老張西裝筆挺容光煥發,然而內心的翻江倒海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他人生中最光彩的一天,同時也是最苦澀的一天。轉眼間,女兒成立自己的家庭也有十多個年頭了,不知從何時起相見成了一種奢望,老張滿頭的黑發也慢慢被歲月漂染成了銀絲……“叮鈴鈴鈴……”突然間響起的電話聲打斷了老張的回憶,他瞟了一眼墻上的鐘表,不知不覺間,時針已經劃過了八點,老伴兒一臉疲憊地在沙發上熟睡著。老張躊躇著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喂,爸,”女兒周圍有些嘈雜,但她的聲音在老張耳中卻無比清晰,“今天單位臨時組織聚餐,就不能回去了,哪天有時間我再回家。”老張對電話的內容早有了心理準備,但一股落寞仍在剎那間涌上心頭,他趕忙應了幾句便結束了這次短暫的通話,生怕女兒察覺到自己情緒的波動。放下電話,老張嘆了口氣,“又是這樣……”我們每個人終有一天都要離開父母的庇護,獨自闖進社會的熔爐里摸爬滾打,為更好的生活而疲于奔命。
當一切終于如我們所預想般步入正軌時,回過頭卻發現,曾用健壯的雙手將你高高舉起的父親,腰背已不再挺拔;曾用動聽的故事哄你進入夢鄉的母親,青絲已變成白發。
屋外的天空圓月高懸,幽靜的街道上一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