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的呼吸，弱弱的淚

  每到落葉漫天飛舞的時候，惦念的那一塊土地，總在我的夢里浮現，應該去看看她了。

  一路的山間空氣，清洗著我的過往，一種輕松舒暢的感覺包裹著我，一抹喜悅漫過心底。

  還是那條茅草路旁樹林間透過來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是那樣的厚重與熟悉，是那樣的純粹與和諧，就像一處軟軟的包，安靜地睡在那里，那種酸軟的感覺直接沖進我的鼻子里，她并沒有知覺到我的來臨，依舊守望著那塊秋收以后殘留在田埂上的豆根。

  我喜歡這樣靜靜地看她，就像欣賞一處風景，更像一次淳樸而真情的洗禮，滿足我內心里懷舊的感知，這樣的感覺即是酸軟的，也是舒暢與放假的現實對白。

  清風拂過她的發梢是那樣的綿軟清悠，是那樣的自然與默契，就像這秋收環境里攝影師的特寫，更像油畫家的一幅秋景里的靜物，一只手拿著一個松散的土塊兒，緩緩地搖晃著，那灰塵像她呼出來的氣，更像她日夜思念的那個老人的煙袋里冒出的煙。而另一只手卻撫摸著筐子里的豆莢，那似乎有意而無意的撫摸將一粒粒飽滿的豆粒撫摸了出來，這熟練的動作讓我親切，讓我無語。

  我靜默著，不敢打擾她，怕擾亂了她腦海里的圖畫，和她一起看著這塊地，看著一個施工隊里的人們忙碌著，似乎要在這片土地里建設一個豪華的山莊，建一處奢華的游樂園。

  沒多久，這片日夜長在她心上的土地被推平了，她日夜抓撓的土地灌上了鋼筋水泥，明年她的手就被懸掛起來了，仿佛我的心理失去了平衡，那塊一直惦念的土壤從我視線里消失了，仿佛她的身影一下子落入了低谷，這一切在我的腦海里翻騰，那一種無聲的寂寞駛進了我的心海，你為什么不大吼一聲，讓我也痛快痛快。

  她的鎮靜異乎尋常，靜的讓我渾身發冷，更不敢弄出聲響。

  沒有多久，這一片秋色的美景被弄出了一塊突如其來的疤痕，緊接著身邊的這片參天松林也被一棵一棵地放倒，那油鋸放出的聲響里摻雜著松樹的清香冒著藍色的煙，似乎像在鋸斷著一位位好朋友的身體，那種無奈的聲音與氣味讓我沒了知覺，你為什不大吼一聲，讓我也痛快痛快呢！

  這片荒涼的土地跟隨了你四十多年，比你孩子的年齡還要大幾歲，那一棵棵青松更像你的男人，為你遮風擋雨五六十年，你為什么不大吼一聲呢，讓我也松口氣。

  我惦念的這塊土地從此消失了，我急切地把剩余的殘部盡快地存在我的記憶力，可我的心事亂的，一片空白像頭頂的天空。

  我凝視著她的背影，從她的背影中我看不出她的神情有什么變化，只是那粗超的衣服讓我感覺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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